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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目中,蔚蓝已不再是一个简单的词藻,不再是两个普通的汉字。它已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肺腑,透彻于我的骨血。每每在书本中与它邂逅,我便会有种锥心的痛楚,有如电流般涌遍全身。 在我理解,“蔚蓝”一词所包涵的内蕴其实远比书本上的解释要博大,要丰富,要深远得多。蔚有两重意思:一是茂盛,宏大,辽阔;二是富有文采。而蓝则是七彩世界中最为凝重,最为深厚,最为宁静的颜色。如此看来, 一路往上,又见东一棵西一棵被烧焦的松树,像一些被一道神咒定住了身的幽灵。我知道这些松树是有意识被烧焦的,之后便会名正言顺地被砍倒,之后便会有一片新开垦的山地出现。这是那些外来者“自种自收自吃”的必然结果。目睹祖辈生长于斯的者摩人生存环境的恶化,我不晓得这山林的生殖力还能保持多久!我想D的提案无疑是正确的。虽然D告诉我电视播出后有人对他进行了讥讽,说这是毁了那些无家可归者的生路。 终于来到一个大箐湾,C说这回只要平平地绕过大湾,向东南方向走,就可以缓缓返回城里了。路迂回着一直往前伸,不时钻入大山的阴影。其间还遇到一棵硕大的野梨花,像一篷喷涌而出的雪花。自然要照相,女人们忙着打扮,摆出各种姿式。后来又钻入了几个废弃了的梨园,在梨花前集体留了影。与苍山比,哀牢山似乎少水。一路上见不到一脉流动的清流。在这传说哀牢彝族的先祖曾经生活过的群山间,应该有很多的水,有很多奇形怪状的植物,还应该有像龙一样生动、英武、凶猛、机智、美丽的动物。但眼前的景致却荒芜而平淡。幸好前面出现了白房子,C说可以在那里吃午饭,随便喝点水,才让大家多少有了些兴致。 白房子果然有水,但主人却不在。吃过自带的干粮,再用冷水湿了湿喉咙,便踏上了返城的路。沿着一道缓坡一路往下溜。钻过一道道灌木丛,跳过一道道坎,前面突然人声喧哗,看见了一大堆房子。 这是一个废弃了的农场,却居住着几户人家。去年我就是和D在这里讨水喝时了解到这里的情况的。土墙围着的大院。院子西边堆满了金丝南瓜。主人仍然不在,南侧房屋冒出浓浓的炊烟,先到的伙伴正支使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女孩烧水。陆续进入大院的女人们见了堆放在院里的南瓜,兴奋异常,坐在南瓜上摆出各种姿态让C给照相。 小女孩有一双很安静、清纯的眼睛,默默看着大家照相。我问她读不读书?她说:“唸的,在山下的福星小学。”从这里到山下,至少得有四五公里路。我对C说,给小女孩在南瓜前照张相吧,说不定会得大奖。女孩扭捏半天,被一个同行者强行抱到南瓜上照了相。当我提出要和她同照一张时,她却扭扭身子,坚决地说不行,并马上转移了话题:“我的两个姐姐不在,她们要在,照出来比我漂亮多了!”这时,不知从哪里跑出一个小男孩,拖着鼻涕,眼睛大睁着望人。“这是我弟弟,你们可以给我和他照一张!”说完她抱着弟弟坐在南瓜堆上让C给照了两张相。 “大人们呢?”照完相,有人问。 “他们都到地里干活去了。”小女孩回答。 “你们到这里几年了?”我问。 “好几年了吧!我也记不清楚了。”说着突然警惕地望了我一眼。 “你去上课,谁领他?”有人同情地望着她弟弟。 “他就一个人在这院子里,和鸡玩呗。”她静静地回答。 他们就居住在这样的环境里,悄悄地度着他们的童年。他们的存在,已经构成了对这片山林的威胁。在一群群者摩女人走出大山找工做的时候,他们却进到山里来,看来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同行的几位女士掏出身上带的糖果,递给女孩和她的弟弟。女孩马上剥开糖纸吃了起来。男孩望一眼姐姐,连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有女士见了,叹息说:“连糖纸也不会剥。”云影飘过,太阳突然暗了下去。D没有来,他如果来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心情。我们告别小女孩下山了,一路上,我又看到了零零散散新垦殖的坡地,像一块块瘌痢头,种着麦子、蚕豆、洋芋、萝卜。桃花很红,梨花很白,渲染着一种暧昧不清的心情。 风很轻,阳光若有似无。有人在前面小跑着归家,我也加快了步伐,把心里的阴影,留给了身后的大山。 23、当失恋和感冒不期而遇的时候,我才发现感冒比失恋更难受。 (回忆录)2020-06-20彭城的花香2020-06-20童年(2)2020-06-20童年1(回忆录)2020-06-20童年(4)2020-06-20写给过去,20192020-06-20我像个孩子2020-06-20此缘何故2020-06-20齿轮2020-06-20我低头看雨2020-06-20爱的燃放2020-06-20良梦2020-06-20上班的路2020-06-20我喜欢春天的黄昏小说天地热门标签友情链接新散文网学习强国新散文手机端站点声明:1、本站所收录作品、热点评论等信息部分来源互联网,目的只是为了系统归纳学习和传递资讯。2、作品版权归原创作者所有,如侵犯了你的权益,请将权益举证及作者信息发送至邮箱vip9369#126.com(#为@)我们核实后将做删除处理。Copyright 这样的一种想法无异是悲哀的。幸好,我很快就忘了。大年夜里,一家围坐一桌,喝酒,吃饭,之后7个人同睡一张土炕。母亲和父亲的呼噜声中,夜晚是安静的,轻风偶尔会掀一下轻浮的茅草,飒飒的声音使得屋顶沉重,我怎么也睡不着,看着黑暗中的黑屋顶,想旧年的事情。偶尔的老鼠声响再不会引起我的惊恐了。这样的夜晚,我一直感觉到:到处都是睁着眼睛的神灵,他们走来走去,沿着生前的路,用熟悉的姿势穿梭在我们的生活中。 早上的鞭炮炸响了,到处都是清脆的,声音从这一面石头到另一面石头,就连草茎和枯枝上,都充满了爆炸的快感。我和弟弟在院子里面,一次一次点燃鞭炮,看着他们噼啪炸开或者腾冲而起。对面的村庄也是的,各家院子明亮的灯光像是黑夜的眼睛,相互看着,又相互回避。我想起的童年,在这个时候是兴奋和快乐的,鞭炮比糖块和饺子重要,物质的拥有占据了那时候内心的绝大部分。而现在,燃放鞭炮不过是一个习惯,一种对旧年时光追忆和重温的形式。天光放亮之后,在那棵比我年龄还大的椿树下,我想,一个春节,一年又过去了,我又老了一岁,身体的皱纹和内里的变化又加深了一寸。 椿树很粗,父亲和母亲一直舍不得锯掉,就是在修建房屋,缺乏木料的时候,父亲拿着长锯围着它走了三圈,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母亲说留下来做土板,盛放她和父亲将来的身体。每次这样说,我就嗔怪她老是把这句话挂在嘴上。而我自己又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我在异地突然丢了,身体要不要回到这里?这样想着,忍不住又记起自己的年龄,伸出手掌,或者站在镜子看,额头胎带的皱纹又深了一层,胡子张扬的两腮明显粗糙。我知道:于此之间,有一些东西,蚂蚁或者刀子一样,持续不断地切割和欺漫上来。 去给亲戚们拜年,在酒精中叫嚣,醉倒。不几天时间,这一切又远了。感觉时光真的一点点消耗一个人的骨头和鲜血。正月十五,和表弟、弟弟去了当地的北武当山,几个人爬,路过的松树在冬天青翠,干枯的槐树上面还挂着去秋的黄叶。沿路的灌木拉扯着我们的衣裤。站在海拔17000米的山顶,大风中的人、庙宇和石头都是松动的。走过吊桥的时候,我看到深谷,谷底堆积的白色石头一颗颗头角峥嵘——它们是被击碎的,从悬崖跌落,我能够想到它们飞溅而下的激烈姿势,以及在滚动中碰撞的火花和滔天声响。 俯瞰的村庄,蜿蜒的公路和轻若丝绸的炊烟,忙碌的人们在隐在各自的房屋,只是看到自己,看不到别人。连绵的山峦曲折游走,蟒蛇一样断断续续,一直延伸到山西、河南境内。返回的时候,向下的石阶、表面陡陡的斜坡,让我感到下落乃至坠落的快感。夕阳被我们扔在山顶,远处的光亮一片焦黄。但回家已经黑了,风中的寒冷是身体的,也是内心的。明亮的灯光探询的道路在车轮下浮沉,感觉就像穿梭在博大海洋中的一尾鱼。 临走那天晚上,灯光下面,一家人的脸上挂着伤感。母亲又说,你三十多岁的人了,再不要像个孩子那样,不计前后,莽撞胡闹了。我没有答应,我知道,不仅在母亲眼里永远都是一个孩子,事实上,我真的还是一个孩子,感性的丰沛和理性的缺失,猝然的决断和事后的茫然——不知道算计,不在意以后怎样才能获得更好的生存。在许多事情面前,不知道怎样说服和安顿自己。凌晨的黑,大雾弥漫,父母和弟弟一家送我们上车。大雾之中,我感觉到了眼泪的沉重,蓦然看到的父母皱纹再一次加深,额头和脸颊上似乎爬着无数的黑色蚯蚓,它们扭动,一遍遍翻耘着肉质的大地和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