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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棰出自林木,然棒棰似乎是天生与水相依的。 但是我不会做饭。简单如熬稀饭者,我愣会熬成米饭,欲熬米饭,又常得稀饭焉,怎不叫人英雄气短。 ??一切就绪后,便开始了“逗”。轻轻地,将手中的竹竿(蒿枝杆)左摆一下,右甩一下,一边甩,一边就悠悠念起自己编的歌诀:“公绿大,母绿大,快点快点来上架。公子,母子,不来的是大儿子……”那远处飞着的绿大头,好像听懂了我们的歌诀,果然就款款飞了过来。过来了,却又不敢贸然“上架”,就在附近左右游荡,上下盘旋,一点一点缩小圈子,试着靠拢,靠拢。我们呢,也停止了摆动竹竿(蒿枝杆),让媒子自己奔自己飞。媒子这时显得更焦躁,更急迫,更慌乱,不用“动员”便奋力挣扎着扑腾着迎上前去,迎上前去。那远来的绿大头呢,旋上一阵,旋没耐心了,也确信没有什么危险了,可以“上架”了,便猛一个俯冲射过来,比闪电还快地与媒子结成了一体。这时,我们取它可真轻巧成了故事公公常爱说的一句话:探囊取物。 洁 枫杨树把时光裁成细碎的羽条状,裹挟着投靠在叶片上的阳光,把阴蔽的黑暗点点溶进古老的宝水河。默默流淌的宝水河在我眼眸里轻轻晃动。 河桥上,一个驼背矮瘦的瞎子,一年四季穿黑卡叽衣裤,像一只蜗牛在人来人往中蠕动,似一团黑在我眼中渐渐变大:他拄着底下镶铁的拐杖,横挎长竹筒渔鼓,手提污黑饮料瓶,有气无力地向我踽踽而来。生命从他身上仿佛随时都会像河水般流逝,可拐杖的叩击声却响了一年又一年。 我像恍惚的梦游者从他身边走过,跨过桥,踅进宝水河边幽深的小巷,似在白天只看见夜晚的盲者,被无形的迷惘牵引着,一次次在晴天、雨天、清晨、黄昏磕响那条我十分熟稔的小巷:走“T”形路,拐“S”弯,看见一口废弃的井,绕过它,前面就是一条近似直线的巷子,被人踩得凹凸不平的麻石路,乌黑歪斜、相互撑持的木板房。我目不斜视,低头装着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直线上密密麻麻的点——一个个坐在巷门前择菜、汲水、聊天的妇女、老人在你的跫音下跃动。他们好奇、鄙夷地望着你,目光中长刺——又是一个即将敲响西路巷108号找孔明瞎子算命的人!孔明姓戴,名抚平,因算命灵验,宝水河边的人尊其为孔明。我羞怯地敲了敲巷子里唯一一扇即使大白天也紧闭不开的木门,连敲数声,旧门闩“哐当”一响,“吱呀”声中孔明半开门探出头,不耐烦地问:“谁哟?!”“是我啊。”孔明“哦”了一下侧身让我进屋。我轻手轻脚选一个空位或坐或立,仅十来平方米光线暗淡的屋里挤满了来算命的人!孔明打着赤膊(或穿永远皱巴烂旧的黑白二色衣服),胖嘟嘟的肉直往腰际边挤,即使大热天也套两条黑裤,裤扣松开,敞出四五个口袋,每个口袋都塞满了不同面额的纸币。走时他瘸着左腿,双脚一高一低地点动,眼球鱼白不转。坐时他掐算着生辰八字,边剧烈地咳嗽,边打开近旁一个旧罐头瓶盖,“呸”地一口把浓痰吐在里面,旋紧。尽管如此,信徒们仍噤声屏气地凑近恭听,生怕错漏只言片语,那咳出浓痰的嘴里吐出的可是一个人的命运啊!孔明底气十足,大声地边问边证实。他言语丰富,张嘴就来,能把命理儿说得头头是道:“牛耕田,马吃谷,别人的儿子来享福”“天上星星朗稀稀,莫笑穷人穿破衣;深山树竹长不齐,荷花出水有高低”…… 孔明多次向政府坦白:他算命是骗人的,不可信!可去他家的人仍趋之若鹜。宝水河边的人信孔明卜筮。谁家丢失一头牛,去找他。他扳指一算,笑对来人道:“快去西南方找!” 窗外的这棵枣树,最是让人感动难忘的还要说是秋季收枣的时节,每当金黄的秋天慢慢沉甸起来,窗外枣树上那一串串清丽的枣儿也慢慢地朗润起来,像等待分娩的少妇,眼神蕴喜,脸颊飞红,通过那一盏盏在绿叶中渐次挂起的红灯笼,昭示了枣树收获时的惬意与喜庆。这时节,常有单位的同事不断光顾树下,或举手而采,或登椅而摘,甚而找来长竿击打,简直不及枣儿熟透就被提前尽解了大家的口福。一般上班时间是不会有外来人员采枣的,而那帮孩子们却会在午休之时躲过门岗老头的耳目,悄然来到树下,不但学着大人的样子采摘枣儿,而且有上树本领的还会像猴子一样攀援而上,悠哉游哉地趴伏在树干上选摘着又脆又甜的紫溜溜,让树下的小伙伴们眼馋得个个跃跃欲上。